12月19日，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表示，在联邦债务上限设立一个多世纪后，他将支持完全取消这一上限。长期以来，债务上限一直都是反对党的政治筹码，因为当政府无节制借款以威胁到债务安全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现在，美国联邦债务又即将逼近债务上限。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关于联邦政府债务的讨论将反复出现。

在本文中，Hawk Insight将为您一文分析债务上限的原理，以及取消之后可能带来的潜在后果。

什么是债务上限？

这是美国国会于1917年首次设立的美国政府借贷上限。由于立法者不断颁布法案，使支出超过政府收入，财政部必须不断增加借贷，从而推高债务。这就需要解决债务上限问题，否则就会面临违约风险。上一次采取行动是在2023年6月，当时立法者暂停了债务上限，直到2025年初。

债务上限重启将发生什么？

从1月2日起，财政部将不再能够提高债务限额，截至12月18日，该限额已超过36万亿美元。由于联邦政府将继续支出大于收入，财政部将需要减少现金储备，以继续履行义务，包括向政府债券持有人、退休人员和退伍军人支付款项。截至12月17日，美国财政部的现金余额约为8,310亿美元，这可能足以让财政部支撑数月。3月份，财政部将从4月中旬到期的个人税款中获得大量现金。

与此同时，财政部将采取所谓的非常措施——实质上是几十年来屡试不爽的会计手段——以确保其现金储备不会被完全耗尽。这些措施包括暂停对各种政府基金（包括政府雇员的退休基金）持有的国债进行再投资，直至债务上限重新被暂停或者提高。

但这些措施只能持续到所谓的“X时刻”，即财政部不再有能力履行其所有义务的时刻。债券市场策略师预计，这一时刻可能会在2025年年中到年底之间到来。财政部长们通常不会明确说明，在国会未能提高或暂停债务上限的最坏情况下，财政部会采取什么措施。

特朗普为什么要取消债务上限？

债务上限是每届政府都要面对的头疼问题。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提高上限或搁置上限的需要给了民主党人在与共和党总统的预算交易中谈判更多支出的筹码。特朗普明年财政工作的重中之重是延长他在2017年颁布的、将于2025年底到期的个人所得税减税政策。无党派的国会预算办公室（CBO）警告说，全面延期将在未来十年内增加数万亿美元的政府借贷需求，从而导致债务越积越多。需要解决上限问题可能会使国会批准减税延期的谈判复杂化。

美国国会取消债务上限吗？

事实上，大部分共和党人历来不愿意投票支持提高债务上限，他们认为这与控制预算赤字不相容。12 月 19 日，民主党进步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在X上发帖称，债务上限相当于政治“人质劫持”。

众议院一位资深民主党人布兰登·博伊尔（Brendan Boyle）此前曾提议立法，授权财政部长单方面提高上限，同时保留国会通过投票否决这一举措的权力。即将卸任的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在2022年的一次听证会上表示，她“强烈”支持这种提议。她说：“定期面临债务上限危机简直是疯了。”

取消债务上限会有什么后果？

除了财政部国内金融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如释重负之外，取消上限还可以避免每次上限成为问题时对债券市场造成的重大干扰。当达到上限时，美国债务管理者就会削减国债的发行量，从而使货币市场基金和其他投资者失去一大部分他们赖以存放现金的证券。当上限被抬高或搁置时，市场就不得不在财政部重建现金余额时吸收大量的国债。

在过去的债务限额对决中，信用评级机构也曾发出警告，认为这些事件损害了美国的财政信誉。惠誉评级公司（Fitch Ratings）在上一次债务限额之争中对美国进行了审查，并最终将其评级下调一级，降至 AA+，即使在上限被搁置之后也是如此。

假如债务上限被打破，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不能在财政部耗尽支付资金之前采取行动，财政部部长——特朗普已提名斯科特·贝森特（Scott Bessent）担任这一职务——将面临决定是否优先处理某些债务而不是其他债务的严峻任务。经济学家和债券市场参与者的一个普遍假设是，财政部将利用其拥有的现金和收入来确保支付国库券。这一假设部分依赖于2011年和2013年美联储在过去的债务限额僵局中召开的紧急电话会议的记录。

由于国债是全球最大的债券市场，也是全球借贷成本的基准，如果无法偿还债务，将会造成冲击，引发金融崩溃——这是政府官员不愿冒的风险。假设财政部继续支付债务证券，政府接下来需要决定是否继续支付大量的其他债务，包括社会保险金、联邦工资和政府机构的运营成本。

从债务上限观察美国的财政背景

美国政府的财政状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挑战性。2024年的预算赤字达到了自疫情以来的最高点——缺口高达1.83万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6.4%。即将卸任的拜登政府预测，2025年的赤字将连续第三年超过6%。

造成差距扩大的因素并非单一。美国国会和白宫多年来一直没有重视预算专家敦促限制开支的警告，反而颁布了增加政府赤字的支出和税收一揽子计划。应对疫情的紧急计划、医疗保健和退休福利支出的稳步增长，以及至关重要的利息成本上升，都加重了债务负担。

本轮债务上限会怎么纾困？

国会领导人要么考虑就债务上限立法，要么在财政部开始耗尽现金并采取非常措施时将其暂时搁置。与此同时，耶伦预计将在未来几天或几周内致函国会，向议员们提供财政部关于债务上限何时可能具有约束力的大致估计。鉴于税收和其他资金的流入流出可能会发生变化，她不太可能提供一个精确的日期，但她很可能会指出一个月或一个时间点，在这个时间点之后，美国是否有能力履行其义务就不那么确定了。